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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4-13 15:30  浏览:8
 【133ヘ一5519ヘ一0062】麦收后的日头,是麦秸烧起来的,带着独有的炽热,风也是焦躁的。一个每月有五天腹痛史的姑娘,忍着坠痛,弯着腰吭哧吭哧铲麦茬,耸立的麦茬像针,更像箭镞,刺得眼泪汪汪的,腰与大地的角度小于90度。我憋着劲儿,一锄一锄铲下去,有的棒子苗被铲掉。这样的记忆,可以写一本书。
麦茬像平行的直线,伸向望不到头的地方。我的绝望随之蔓延,没有人能拯救我。母亲心疼,却没法分担。暑天里最可口的冷汤也没了吸引力,只有睡觉才能缓解腰疼。手掌火辣辣的,水泡破了,积液渗出来,疼更加重了几分。我咬着牙,不知道该恨谁,我突然想去上学。
三年初中,从一个古村落到另一个古村落,从鲍墟大堤道口到学校,麦田里踩出了一条弯曲的小路,麦田的主人,屡次用酸枣枝挡在路口,也挡不住我们抄近路的脚步。冬天的麦田,是空旷的,麦苗带着霜,浓雾里包裹着我们也包裹着远处的麦田,远远地,能听到羊的咩咩声,地上有羊粪蛋,偶尔能看到冻得硬邦邦的大雁粪。
麦田里的小路足足有两里地长,亮闪闪的,像夏日天空的闪电撕裂了一块碧绿的毯子。有农人跳着脚骂人,成队的学生默不作声绕过去,看着那个手舞足蹈的人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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