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殊丽回到尚衣监,瘫软在老爷椅上,很想一觉睡到午膳时,什么也不用操心。
换季时节已过,尚衣监倒也闲适,可还是有很多细碎的麻烦事需要她出面调和,好比此刻,木桃抱着几匹粗布走进来,嘴巴嘟得老高,“姑姑,那个孙总管让咱们给西厂缇骑制夏衣。”
又是孙总管,必是存心刁难了。
殊丽沏了一壶橘皮果饮,轻轻吹拂水面的热气,“他们自己没长手?”
“是啊!”木桃气得跺脚,将布匹扔在地上,“还是些粗麻,我见到的缇骑都是锦衣玉带,哪个穿过短褐啊。再说,西厂的衣裳也不是由咱们供应啊!”
孙总管不仅是慈宁宫的管事,还是司礼监的提督太监,原本,司礼监的提督和掌印之职该由一人担当,可冯连宽是个不争权的,提督的职权就顺势落在了孙总管手里。
提督太监执掌西厂,权势极大,又有太后撑腰,在内廷可谓呼风唤雨。
木桃只是一介绣女,哪敢当面忤逆大太监,也就敢跑回殊丽身边倒倒苦水。